第四百六十六章 学海无涯苦作舟 二合一-《重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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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文地理以及历法推算,这门学问对文笙而言实在太过生僻高深,没人讲解,没有其它的典籍相佐证,她很难得窥门径,文笙便用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先将满墙文字强行背下来,记在心里。

    《三国志》里说魏国董遇论出身不过是个打柴的,每次去打柴都带着书本,有空就诵读,遇人讥笑不改故我,终成学问大家,曾为《老子》作注。

    董遇成名之后,有人请他讲学,他不肯教,道:“必当先读书百遍!”

    这就是他学习的诀窍。

    文笙此时在用的,就是这个法门,看不懂就先读十遍,百遍,直到把它背下来,烂熟于心,总有能霍然开朗的时候。

    所幸文笙记性甚好,前世背书便快,这一世成为乐师之后,精神愈加健旺,之前在云峰钟天政那个秘密的洞窟里,便将满满一柜子卷宗随手翻阅间硬生生记下来,而后全部付之一炬,过后交给李承运、纪南棠的名册没有出半分纰漏。

    这满墙所刻的天文历法,文笙足足花了大半个下午外加一整夜,方才囫囵记下。

    即使是她,也觉得脑袋里像是要炸开一样。

    谭五先生靠墙而坐,披头散发,钟天政还站着,上半身完全贴靠在墙壁上,手指摸着一副图,在跟着临摹。

    显然他二人也是一夜未睡,这会儿正疲惫不堪。

    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不相同,文笙没有去打扰他们,低声同董涛道:“穆老,我小睡一会儿,麻烦你两个时辰之后叫我起来。”

    董涛会意:“放心睡,我帮你守着。”

    地上湿气很重,石头沁凉彻骨。

    好在白云坞的人早有准备,帐蓬是不用搭了,铺了木板被褥,弄了几个简单的床铺,到这时候。谁也没那心思还讲究干净与否,有没有人碰过,文笙掩手打了个哈欠。和衣而卧,盖上了被子。

    原本这等环境很难入睡,但文笙实在太累了,加上有董涛这自己人在旁边守着,多少安下心来,不大会儿工夫进入梦乡。

    这才是第一天,董涛看文笙睡得香。估计着差不多过了两个半时辰,方才将她叫醒。

    这时候谭五先生和钟天政也到极限了,不得不休息。

    文笙先去简单洗漱。吃东西。

    白云坞主看她磨磨蹭蹭,冷笑道:“半月之期一到,老夫第一个就给那位穆大夫吃神丹,且看神医有没有办法自救。”

    文笙看着在做这些不相干的事。脑袋里转得还是墙上的文字和图。没有搭理对方。

    这第二天,文笙除了加深记忆,就是在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了试着理解。

    这时候她其实已经没必要再盯着那面墙了,不过为了减少麻烦,她还需时不时装装样子。

    如此转眼就过去了四天。

    到第五天,谭五先生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三人坐在一起交流的时候,他说总算明白了那套算筹运用之法。接下来再学旁的,好歹可以换换脑子。

    钟天政遇到的问题和文笙一样。术数对他而言太高深,他这四天下来,有了一番见解,却没有答案相印证,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想的对不对。

    文笙沉吟半晌,突道:“天文历法我再研究下去,估计很难有什么结果,要不我也来看看术数吧。”

    钟天政这几天下来,隐约有了点猜想,文笙要加入,自然求之不得。

    文笙又花了一天工夫,把《奇门遁甲》的相关记载也背下来,熟记于心。

    白云坞主连呆五天实在坐不住了,上去透了透气,回来提醒三人外头天已经黑了,只剩下了十天时间。

    文笙背完了术数之后,算是对幽帝所留的三门学问都有了些许了解,此时正在与谭五先生和钟天政说自己的猜测。

    “算学是后面两样的基础,我是研究了天文历法才弄明白这一点,若是通晓历法,佐以算筹或是口算乘除,能大致推测出星辰的运行轨迹。大周朝立朝千余年,有记录的日蚀是一百七十五次,幽帝言道通过他的方法,全都可以算出来。不过恕我驽钝,其中的诀窍短短时间怕是掌握不到。”

    白云坞主见三人研究得正热烈,虽然没人抬眼看他,他到也不如何生气,冷笑一声,自去坐在了旁边,听三人怎么说。

    文笙顿了一顿,继续道:“而术数,又离不开天文。譬如说,六爻倚重八字,八字最早便是根据星辰而推导出来的,按幽帝所说,天上的星辰每隔八九十年方位便会有较大的变化,不通天文钻研《奇门遁甲》,便相当于刻舟求剑。”

    文笙说完,谭五先生连连点头。

    他这几天可是被那些求积尺、会圆术折磨得不轻。

    钟天政多问了一句:“何为刻舟求剑?”

    文笙轻拍了一记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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