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将军不肯行宾射礼,是嫌弃我叔王配不上你的身份吗?”一个清脆而略有高亢的声音传过来。 居然是溧阳公主萧琼琚来了。她从廊院前门走进来,依然是男装,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弟弟、太孙萧大器。他们身后跟着久不见面的兰京。兰京穿着铠甲,太孙萧大器和阿姊一样的书生装扮。 萧琼琚气质昂扬地慢走过来,走到高澄面前,揖礼道,“太孙与大将军较射,总不辱没了大将军吧?” 高澄相揖还礼,看萧琼琚眸子灼灼盯着他,是在暗示他要行这个宾射礼的意思,便笑道,“澄,唯公主之命是从。” 他的绿眸子里有一抹笑意,那笑意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是专意为她而来。 两个人的眸子对视之间都捕捉到了对方的心意。 萧正德深感怏怏,既然太孙来了,他自然该退让。 太孙萧大器彬彬而有礼,不像童子,像是个成年男子,也难为他小小年纪身担重任。 司射者请射,主宾相揖,各自行射。看起来宾射礼平淡而顺利地往下面进行。这一切只有一个人居高临下看得最清楚。 羊舜华在禅房的屋顶上。廊院里其实四处都是她的父亲羊侃安排的弓箭手,武士。她知道自己拦不住父亲,兄长羊鹍只略微表示了反对就被父亲狠狠用鞭子抽得半死而幽禁了起来。结果原本希望劝说不下时暗中保护高澄的羊鹍就使不上力了。 羊舜华也知道,如果到时候真的万箭齐发,就算她在高澄身边,她父亲也不会顾忌父女之情,会把她一同射杀。她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如果她拦不住父亲,她只能用她的血肉之躯护着他。如果他要是真的死于此地,她又怎么能独活? 还是公主最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必定会来,决不会偷偷潜回邺城。 萧琼琚始终不离高澄身侧。他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既便是他行射礼时,她也在他身侧不离左右。 羊舜华居高临下看到这一切,觉得公主和高澄真是一双璧人,心里又酸涩又欣慰。她可以完全确定的是,父亲杀高澄之心不会让他顾惜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但是一定不敢伤到太孙和公主。公主也正是因为明白此事,所以才带着太孙赶来,她自己也和高澄形影不离。 羊舜华知道,那些暗中埋伏的弓箭手必然不敢妄动。她的父亲一定是不敢下手,气急败坏,觉得功亏一篑。她走漏了消息的事想必也不能隐瞒长久。就算父亲知道了,盛怒之下亲手杀了她,只要能暂时保住高澄的性命,也值得了。 宾射礼已毕。 萧正德看到羊侃埋伏的人一直没有下手,知道羊侃是怕伤到太孙和公主只能作罢了。 “大将军气色不好,想必是生病了,该早早回馆驿去休息。”萧琼琚自作主张地吩咐。 萧正德原本还想着怎么留住高澄,支开太孙萧大器和溧阳公主,再给羊侃提供动手的机会,结果被溧阳公主的决定完全打乱了。 溧阳公主身边有兰京,面色阴沉只唯公主之命是从,萧正德也无可奈何。 萧琼琚公然便亲送高澄出了同泰寺的后门,就是要在羊侃暗中监视下把高澄送走。她和高澄一同上了她事先安排好的马车,命兰京护送,便毫不迟疑地向着都亭驿去了。 溧阳公主临行前吩咐去回禀皇帝和太子,说魏使忽然生病,送回馆驿,要休养几日,不许不相干的人打扰。 马车从鸡笼山向着都亭驿而去。 暗中里一直急切不能下手的羊侃对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怒目而视。 兰京、陈元康、崔季舒一起护送公主和大将军所乘马车急急而行。 梁帝和太子都是对子孙辈心疼至极的人,有溧阳公主在车上,暂时没有人敢对高澄下手。 萧琼琚开始时并不敢放松,极度紧张,关注车外的情形。一直到确定暂时无事时才略微放松下来。一眼看到坐在她对面的高澄正看着她,她突然就又紧张起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