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恪番外十九 一夜之间白头-《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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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她剪了短发,刚刚过耳朵的长度,显得尤为俏丽精致,可她太瘦了,尖细的下巴和塌陷的眼窝,让他在医院看到她第一眼就疼得险些落下泪来,他抱起她回家时,一路上动也不动,脊背无比僵硬的直挺着,他不敢让她坐车,他怕颠簸会颠碎了她,碎得拼凑不起来,在他怀中在他视线里四分五裂随风而散,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他真怕她眨眼又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容恪知道,一旦冯锦再离开,一定是对他伤心绝望到不能弥合的地步,她将彻底不回来了。

    他想到这里无法控制握紧了她,他这颗心啊,已经抵抗不住与她分离片刻。

    纪容恪发誓这辈子也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不管他还能活多久,不管余下他还能给予她多少岁月,她都是他的天,是他的命,是他不可分割的呼吸。他愿意抛下高不可攀的身份,呼风唤雨的地位,和他唯我独尊的一切,将她看作至宝,如影随形,连去厕所他都不要松开她了。

    可此时躺在床上昏睡着的冯锦早已感受不到他的心疼和在乎,她陷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阴谋没有恶毒,没有算计没有悲伤,她是自由的,是快乐的,她贪恋这一丝美好的净土,迟迟不肯醒来,她愿意睡着,她不想睁开眼睛。

    她昏迷了很多天,多到纪容恪心慌,华南最好的医生进行了无数次会诊,仍旧勘测不出她任何苏醒过来的迹象,她脑海内的血块分明融了,可她就是不醒,她似乎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她并没有任何留恋支撑她与要击垮自己魔鬼斗争。

    包括一一,包括纪容恪。

    都不足以唤醒她沉睡的灵魂,让她抛弃和这个世界说再会的决绝。

    她要强了半辈子,可她并未得到什么,倘若她的坚持和执着换不来半分她渴求的,那还不如从此懈怠,她还能偷个懒。

    纪容恪知道她倔,陌生的医院让昏睡的她畏惧,她不喜欢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也不喜欢冷漠的白大褂在眼前不断飘飞,她害怕,医院代表着鲜血死亡和挣扎,代表着多少崩溃的家庭颓废破败的悲哀,代表着多少向阳的花海沦为枯萎的残渣。

    他一意孤行要将冯锦带回蓝羽,他说她能感觉到家的温暖,她活了三十二年,她最想要一个家,他给晚了,可他最终还是给了,她如果肯原谅,她会醒过来。

    可冯锦在这又一段漫长时光里,仍旧沉睡得那般娴静。

    她无法吃喝,只能依靠导管勉强输送液体维持生命,宽大病号服下的**是一层皮包裹着一排排坚硬的肋骨。

    她瘦得太可怕,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她的脆弱,她真的一触即碎。

    纪容恪不断亲吻着她瘦成一把枯柴的手背,他觉得自己真能忍,竟然没发疯去把监狱扒了,他对冯锦有近乎癫狂的占有欲,这一丝**强烈到他甚至容不得她看其他男人一眼,对其他男人笑一下,哪怕只是礼节象征性的扯一扯唇角,他也会百般不舒服。

    可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忍了八年,这没有她的漫长岁月里,他躯壳内的灵魂早就疯了。

    他真不敢想,倘若需要再等五年,他会不会一夜之间急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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