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画眉-《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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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说,“当然是黑色,这颜色皮肤不够白,画上不成了妖精,不过夫人白净,画上也好看。”
我笑着把眉笔放回原处,“他最喜欢我纹这个颜色的眉毛,以前因为我不肯,还和他起了争执,我也觉得不好看,但他喜欢。”
保姆一听我这样说,她当然不敢反驳纪容恪的意见,她立刻自圆其说,“先生喜欢的当然就是适合夫人的,夫妻之间,再没有更了解的了。”
我为自己唇上涂了鲜艳的大红色,又让保姆找出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她从衣柜内拿出后问我要去哪里,我说见个朋友,她脸色一怔,明显有些不放心。
纪容恪交待过她,要把我照顾好,不能随意离开庄园,何况我还怀了身孕,万一出行遇到麻烦,她没办法担待这份责任。
保姆捏着衣架犹豫不决,她想要开口婉拒我独自离开的意图,又不敢以下犯上,整个人都陷入十分困顿的挣扎中,我推开椅子走过去,从她手上把衣架拿过来,我将衣服比在身上给她看,“漂亮吗。”
她点头说漂亮,“夫人适合红色,也适合蓝色,但您平常穿得太素净,偶尔换一换艳丽的,先生一定耳目一新。”
她说完后十分为尴尬扯住裙摆边缘的流苏,“夫人您别为难我。先生不允许您出去,他担心您。”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不明所以后退了半步,我无奈说,“不如给他打一个,问问能不能让我出去见朋友,又不是很远,我只是吃顿饭就回来,我怀孕了也不是被囚禁,偶尔运动一下,对胎儿也很好,我还有六个月才能,难道就天天大门不出吗,这样我心情会很糟糕,万一得了抑郁症,容恪才真的要怪罪你。”
保姆听我这样说,也隐约意识到我这样的倔脾气不让我出去我还真的会堵心到抑郁症,她已经看出我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多,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我出问题,因为纪容恪必定要拿她问罪,这个庄园里的保镖佣人都没有她和我接触最多使命最重,她对我的一丝一毫都充满了压力。
她见我如此固执,只好妥协说,“那夫人早点回来,您千万不要让我难做。”
我非常开心拥抱了她,大喊万岁,她难得见我这样快乐,我换好裙子在肩头罩了一件白色披肩,我没有拎包,只拿着一个钱包离开了庄园。
在我乘坐出租离开的过程,我分别拨出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给纪氏柏堂主,我让他拿着我需要的东西到华西一家最大的茶楼等我,另外一个电话是打给贺润,我知道她这几天等纪容恪等急了,也等慌了,她一定会赶来赴约,哪怕她此时并不想见我。
果然在电话里贺润并不说话,我告诉她地址对她说不来会后悔,这是最后一个拴住纪容恪的机会,我不等她再询问什么,便直接干脆挂断。
我将手机捏在掌心,十分疲惫靠在椅背上,我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绝望与崩溃中都回忆了什么,点点滴滴,犹如一场岁月悠长的老电影,黑白画面,没有一丝颜色,却看得人心疼又彷徨。
从我认识纪容恪的第一天,到我终于不得不斩断这份感情的今天,从我满心欢喜等他娶我,到我骤然醒悟不得不做另一个痛苦不堪的决定,仅仅十个月而已,怎么就这样天翻地覆。
车子稳稳停在那家茶楼门外,我透过车窗看向路边停泊的一辆黑车,柏堂主身影隐约在驾驶位上摇晃,他似乎在找我,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给贺润打电话过去了半个小时,她从贺宅赶过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我还来得及。
我将钱递给司机,一秒钟不耽误推开门下去,我下意识四下查看,确定没有熟悉的人留意到我才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柏堂主摇下后,他抵触一个硕大的包,黑色的帆布缠裹着,里面摸上去凹凸不平,我问他都有什么,他很小声说,“录音笔,碟片,几分涂改之前的军政资料,还有一些银行转账复件,都是容哥花了极大精力托了许多人买才拿到的东西,冯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换做别人,哪怕是纪氏内部颇受重用的副堂主,如此重要隐秘甚至可以成为杀人不见血利器的东西也绝对拿不到,看一眼都不可能,柏堂主因为我和纪容恪的关系,对我没有丝毫怀疑,他没有任何保留把所有我要的都给我带来了,我从钱包夹层内抽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包裹塞入进去,我对柏堂主说,“这都是贺归祠违规的证据吗,不要不小心掺了其他东西进去,比如纪氏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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