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贪婪爱情-《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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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三口。”贺渠听我这个形容立刻大笑出来,他笑声嘲讽,让我决定刺耳无比,“谁和你一家三口,纪容恪与贺润,你与孩子,这分明是两家四口,你连数都不识吗?贺润的确非常优柔寡断,胆小懦弱,但不代表她连捍卫自己婚姻丈夫的勇气与心机都没有,狗急了还会跳墙,贺润总比狗要聪明点,你嫉恨她时,想过杀了她吗?她嫉恨你时,她并没有你的理智,你希望你肚子里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的孩子,成为一滩大人情爱纷争下的血水吗?”

    我死死捏了捏拳,他以为我动摇了,他逼近我一步继续说,“你也不要忘记,你现在在谁的户口薄上,你并不姓冯,你自己姓氏前面,还有一个贺字,也许我今天的做法让你觉得害怕,但如果我真的对你那样狠,下一秒警察就会蜂拥而至,用那封证明对你逮捕判罪,可我没有,它不过是我利用的一个筹码,只要纪容恪放弃,我会尽我最大能力让你平安无恙。夫妻是一脉相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会护住我自己的妻子,前提是她还是我的妻子,并且真的和我同舟共济,而不是潜伏在我身边随时偷渡消息加害我的蛇蝎。”

    我微微侧身,用余光看着他,我脸上的表情十分隐晦,说不出是笑还是哭,只觉得怎样都表达不了我此时的百感交集,眼泪太苍白,笑容太虚伪,我每走一步算计别人,殊不知也掉入别人算计我的圈套。

    我所生活的的每个角落,都是一个套中套,每分每秒都在阴谋之中煎熬,爱情婚姻都可以成为筹码,没有什么是真的,一切都好像是演出来的。

    我盯着贺渠温柔无比的眼睛,那目光多悱恻,多缱绻,说它是假的怎么会呢,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他真心疼爱妻子,我甚至都难置信,他忽然间暴露出的残忍。

    这眼睛是漩涡啊,柔情的水汇聚而成,我起起伏伏沉沉没没,我有些哽咽笑,“你说你会护住我。如果纪容恪今天在我死与贺氏之间选择了后者,你还会对我说这些吗?你会立刻为了发泄你心中的愤懑,让他眼睁睁看着我被抓走,从此活得暗无天日失去自由。让他永远铭记你的狠毒你的决绝,也让他悔恨终生,你所谓的妻子,是排在权势地位金钱与**之后的附属品,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用这份诱惑,哄我上船,成为你的遁甲,而我还沾沾自喜以为得到了依靠。贺渠,其实这个巨大的阴谋圈子里,没有人比你更残忍。你无爱无情,无牵无挂,这样的人最可怕。”

    我说完低下头,用掌心扣住自己脸,陷入一片悄无声息的漆黑中,我不想看到一丝光,也不想听见一丝声音。我久久死寂,忽然间迷失了方向,我彻底不知道该怎样走,等候在我前方的难道只有那极端的两条路吗。

    在我崩溃与挣扎中,偌大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连贺渠与助理的呼吸都是静默的。是我悲愤的同时骤然失聪,我甚至听不见自己不断低低的啜泣,贺渠走上来递给我一方白色帕子,我透过敞开的指缝盯着那帕子看了好久,我指尖颤抖捏住,捏得越来越用力,到最后柔软的帕子几乎要被我捏碎,我看着崩开的一条银白色丝线,“我不会再被任何人欺骗了,我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不管他出现得多么美好,拥有多么令我温暖的皮囊,我越是抱着巨大希望,越是失望得遍体鳞伤。”

    贺渠将方帕从我指尖抽出,他微笑擦拭我的脸,在每一寸沾满了濡湿泪痕的皮肤上,轻轻掠过,柔软的帕子,柔软的温度,他柔软的手。

    他说,“这世上没有那么安全的地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不够聪明,你就会被不如你愚蠢的人欺骗。爱情、亲情、所有的情分,都会成为利益的支撑利益的筹码,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也没有永无背叛的人。”

    我咬着不断磕绊颤抖的牙齿,一阵阵恶寒从心头涌上来,他忽然朝我伸出手,火红的掌心向上,一条条嘈杂繁冗的纹路缓慢铺平延伸,到腕口我看不到的地方,被衬衣袖绾遮盖住,他对我无奈说,“可能我们都有劫数,纪容恪是你的劫数,你亦是我的劫数,而我是谁的劫数,她大约还没出现,我也懒得等了。不管彼此怎样利用背叛陷害算计,都会在最后那一刻,被感情而软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的过失就是总会为那么一个人而不够干脆。但这样也好,至少活得像个人,而不是真的魔鬼,不然该有多无趣。我们都被贪婪腐蚀了,或者贪婪权势,或者贪婪爱情。”

    我推开贺渠伸向我的手,隔着泪雾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推门出去,纪容恪站在走廊尽头正在抽烟,他身旁围了一大批下属,林辉满脸焦急正和他讲着什么,似乎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对他突然提出的退出莫名其妙。

    我步子从没这样沉重过,贺渠在我背后,他还在等我回身,他其实并不想伤害我也许吧,他想要把我当作妻子,就像所有平凡夫妻那样,当一切都平息,细水长流的厮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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