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传闻温少董阔气在巴黎为你置下豪宅名车,这算是补偿吗?” “樊歆,你简单讲两句嘛……” …… 被记者拥簇的樊歆一言不发,她紧握着手中碧玺往前走。她想,她现在的模样肯定狼狈极了,浑身上下湿透,到处都在滴水,长发湿漉漉贴在脖子上,像凌乱的海藻,她的脸色也一定难看之极,苍白的,灰暗的,痛苦的。 记者们还在不停的拍,不停的追问,她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痛,先前跟温雅说话时便不对劲,眼下被这七嘴八舌一吵,更是痛了。寒风呼呼吹过来,她浑身冰冷,呼吸却是异样的热,甚至有些发烫。眼前视线莫名其妙也恍惚起来,她有些难受,转身朝那些一张一合的嘴道:“你们别吵了!” 那些嘴却仍旧没完没了,无数个问题魔音绕耳般还在继续,她再无法忍受,迈开步子往前狂奔。 她不要呆在那个地方,不要让他们看笑话,不要让那些世俗的冷眼将她当做饭前茶后的谈资。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狂奔,穿过马路,插过小巷,转过陌生或熟悉的商业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些记者终于甩开不见。 她气喘吁吁躲在某个商业街的地下车库里,看着那群向另一个方向寻去的记者。在潮湿而阴暗的空间里,她茫然呆了一会,胸臆间的痛苦无法抒发,身上的疼痛反而更加明显。 头痛越发厉害,呼吸也更加灼热,大脑里嗡嗡不住作响,思维都停滞不前似的,脚步亦越发沉重,每一步迈出去似乎都有千钧重,她扶着墙,强撑着想要离开这里,眼前场景却恍惚起来,重影般晃来晃去。 凌乱的视线中,她含糊瞥见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似乎是个牵着孩子的女人,看到她,女人惊叫一声:“樊歆!” 这人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声音很亲切,樊歆想回应一句,一阵天旋地转,她倚着墙慢慢滑下去。 接下来,她感觉自己躺到了冰冷的地面,那女人更加惊慌,她撒开孩子奔过来,一声尖叫:“怎么浑身湿成这样,身上怎么这么烫……倩倩你看好姐姐,妈妈去喊人帮忙!” …… 随后樊歆的神智更加不清,迷糊中似乎来了一群人,将她带到了什么地方,那地儿空间狭仄,还晃来晃去不停移动,是车子吗? 她似乎被其中一个人抱着,那人用了好大劲,几乎是箍着她,她都要透不过气了,他不停跟她说话,她耳膜里却只有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摇摇晃晃的感觉停了,她到了另一个地方,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褥,来来往往都是雪白的衣袍。她被一群人围绕,凌乱的脚步声中,有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估计是淋了大雨受了寒……导致高烧晕倒……” 还有人操纵着各种奇怪的机械在她身上探测,随后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如细细的游蛇般滑进体内,进入四肢百骸,冰冷的在血脉里渗透。 昏昏沉沉间,她觉得自己又痛起来,除了欲裂的头部,咽喉跟关节跟着一并发作,但这不是最痛的,最痛是心房的某一处,脑中过电般来来去去都是那两张面孔,清隽英俊的男子,利落短发的女子,一个说“好好在家等我。”一个说“樊歆你这二货。”两人跟她说着笑着,最后却换成庆典一幕,男子与短发女子坐在一起,镜头前甜蜜对视。 她痛如刀绞,痛到后面又变成了冷,像是寒冬腊月里被人丢进了天井,刺骨的凉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冷……好冷……” 随着她这声低呼,立刻有人在她身上加了更多的被子,屋里的温度也被调高了些,她渐渐失去所有知觉。 恍恍惚惚间她又开始做梦,一会是除夕夜跟温浅在一起放烟火,一会是跟莫婉婉在s大一起上课,那时她还那样快乐,而如今所有美好全都破碎……或许梦境能反应出人内心最深的伤害,梦里的她哭得厉害,现实里也不知不觉流下泪,她是这样倔强的人,但凡清醒时刻,在外她鲜少掉泪,可这无知觉的梦中,她的泪一滴一滴,打湿了医院纯白的枕套。 迷蒙中似有什么伸过来,擦去她眼角的泪,随后是一声清幽的叹息。 是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人没走,他俯下身来,紧紧拥住了她。 他的怀抱好暖,好安心,像儿时珍姨慕叔叔的怀抱,每逢打雷闪电之时,他们便会抱着她说:“慕心不怕,打雷不怕,我们在身边……” 她渐渐止住了眼泪,静静在那人怀里睡过去。 此后的时间,尽管窗外昼夜明暗交替了几回,她仍是浸在无边死海里昏睡,偶尔疼痛畏寒,偶尔迷蒙做梦……疼的时候她会哼声,做噩梦时会说胡话,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总会有个人走过来,要么给她按按揉揉,要么轻轻抱抱她……这人的陪伴让梦里的她觉得舒坦与妥帖,她甚至希望就这样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第(3/3)页